1.散步时的交流 晚饭后,宿舍闷热难耐,宿舍的舍友都出去逛街采购了,我们俩呆坐一阵,觉得没意思,苗贵带我去水房洗衣服。 七号楼是苏式木质结构建筑,一层楼一个公共卫生间,我们称之为“水房”。水房有三大间。左边是两排蹲坑厕所、中间是两排水龙头的洗衣池,右间是淋浴房。 看着水房外郁郁葱葱、高耸入云的水杉,想到苗贵终究会回徐州,送人千里,终有一别,我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。 苗贵耐心的、手把手教我洗了两身衣服后,将衣服用衣架晾好,两人出了宿舍生活区,左转到青石巷的居民区,信步在附近转了一圈。 晚风徐来,夏日沉静。散步的时候,他一路和我聊了很多,把经年累月的心事,给我细细说了—— 他三四岁时,父母双亡就成了孤儿,小一点的时候,和姐姐一起在他二婶子家生活,他家的土地也给了二婶子耕种;在二婶子家寄人篱下的生活不容易,处处看人脸色,住了几年多,十多岁的姐姐,就带着八九岁的他,搬回自己父母的破房子里生活了。 姐弟俩加起来没有二十岁,生活真是艰难,但他从小活得硬气,不怎么乞讨,不吃嗟来之食,更不偷不抢。宁愿自己出去,到湖里地里捡拾一些麦穗玉米、红薯萝卜,挖一些野菜之类,一阵乱炖,囫囵把肚子填饱。 虽然家穷,每天饿着肚子,但姐弟俩,尤其是苗贵自尊心极强。平时喜欢听好话,不听孬话,一句不合头,就拳脚相向;而且打架特别有种,敢于拼命,摸什么是什么,动刀子更是不在话下。 苗贵身材瘦小单薄、虽然经常打不过人家,但总在事后偷袭,非要占了便宜才行;俗话说,“不怕贼偷,就怕贼惦记”,这样的胡搅蛮缠的拼命三郎谁敢惹呢? 时间一长,小小的苗贵在村里打架就有了些名气。 他十三四岁时,就因为一些琐事,先后捅伤了两三个人,还烧了几家房子。 生产队根本不敢管这个野性十足的小子,送劳教所年龄又太小,看着没有父母,姐姐也管不住,生活也是可怜。 后来,村里一商量,就谎报了他的年龄和姓名,把他送到部队了,希望能用部队的纪律来约束他。 在部队期间,苗贵有次听说自家的祖坟被生产队分地时动了,连夜赶回家乡,拿着刀逼着队长,恢复原貌还不算,迫得几个动坟地的人又是向坟头磕头又是烧纸的,折腾了足足一个星期才回部队; 后面还有一次,他老房子的杨树不知被谁偷伐了两根,他一个春节没让全队安宁,挨家调查询问,最后竟然查到了偷树的,逼得对方加倍赔偿。 从此,他的名字,在苗楼村,都能用来吓唬小孩子,以讹传讹,村里都传苗贵从小就是一个冷血的人,打架不要命,睚眦必报,不肯吃一点亏。 .......谈起儿时被二婶的虐待、在村里一日三餐的艰难、被村里恶邻欺负的无助、在部队每逢佳节的孤单、因人际关系处理不好失去的军营机会、遇到大姐的庆幸、被迫复员转业的无奈、在新疆、珠海、天津打工的艰苦、在夜总会当保安时见识的社会阴暗面、看到两个孩子突然长大的欢欣、那次冲动之下暴打孩子的懊悔、冲突之后自己的反思和感悟..... 讲到动情处,他还流泪了,那也是我第一次看他流泪。 身处异乡,在深深小巷一圈圈的闲逛中,看着万家灯火斑斑点点,疏离出了思乡之情,和他的心似乎更近了,也慢慢理解了他的性格变迁和形成。 儿时家境、生活习惯、文化差异、个人性格方面的差异,所走过的弯路,所发生的思想变化,一步步走到了今天,也不容易。 2.心疼钱,没住宿舍 晚上睡觉时,苗贵没有像其他家人一样,住在外面的宾馆或学校的招待所。 他嘻嘻哈哈地跟我的舍友们说,自己睡硬床睡惯了,宾馆的床太喧软,夜里睡不着。 我知道他是在心疼钱。因为听一个南方来的家长说,宾馆一夜竟要几十块,学校招待所的价格也不便宜。他觉得这钱花的太冤枉。 第一晚宿舍,八个同学首次共处一屋,大家言谈谨慎,互相谦让。 苗贵充分发挥了他走南闯北练出的口才,从国家大事,到江湖传闻,从南京历史,到各地风俗,讲得头头是道,吹得唾沫横飞。 他竟有很强的记忆力,一路上听到的东西,能现学现卖,而屋里几个年轻人对他的奉承恭维,又强化了他高谈阔论的创造力。 整个晚上,就听苗贵在屋里瞎谝胡侃,我都觉得有些饶舌,几次都提醒他,让他洗洗睡吧,他仍是谈性不减,非要把肚子里知道的东西倒个底朝天。 迷迷糊糊中,在灯火通明的宿舍里,我支撑不住地沉沉睡去。 半夜醒来上厕所,看苗贵晚上是和衣而卧的,小半个身子在床铺外,脚搭在方凳上,尽量给我留下了较大的睡觉空间。这几天他也累坏了。 走廊里幽深安静,半夜里的灯光显得更加刺眼,我从厕所回来,想到这就是未来生活三年的地方了,不禁感觉有些孤单,心里对苗贵即将的离别,开始有了不忍之情。 回到宿舍,躺在床上,反而睡不着了,听着大家此起彼伏的呼噜声,不知过了多久,复又睡去...... 3.几年来第一次喊他“大哥” 第二天一早,是被苗贵唤醒的。 鸟儿在枝头啁啾鸣叫,晨光初露,其他人还在睡梦中。 我醒来的一刹那,看见衣着整齐的苗贵,知道他今天就要回去了,不禁有些难过。 昨晚他问我,是否需要他再待一两天,我说算了,迟早要走的,在宿舍待着,宿管老太太也会催人的。 苗贵悄声说,“你不要起来了,接着睡,我走了啊!” 我很迅速地跳下床,很快地穿衣洗脸,几分钟后,便和苗贵一起下了楼。 出了生活区,我才意识到,应该给苗贵带点煎饼、榨菜,他一挥手,说不饿。 两人走到了司背后站台,32路公交车,直接到中山码头,然后轮渡到浦口,那里有开往徐州的火车。 等候公交车时,苗贵又不厌其烦地将两天来的叮嘱,浓缩着概略一遍。 我一一记下,心里觉得很不舍,嘴里又不好说,只是低着头,盼着时间慢一些,公交车晚一点来,想到苗贵这两天的悉心照顾和苦口婆心,离别的伤感铺天盖地奔涌而来,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,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。 苗贵来不及有更多的交待,长长的32路车呼啸着过来了。 忽然,苗贵匆忙地掏遍了所有裤兜,把兜里仅有的几十块钱,也掏给了我,只留下几块钱零钱。我说你路上不花么? 他说,“八九个小时,熬一熬就过去了。”又一再交待,“你只管好好的,不要太俭省,万事有家里。”跳上车,隔着车窗又叮嘱,“有空给家里写信啊!你可以的,明年就18岁了。” 车子启动了,我这才意识到,苗贵将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,他该怎么轮渡、坐火车呢?想至此,更加感念苗贵的真情,握着衣兜里的毛票儿,感动地有些木然,这些毛票在兜里都有些烫人。 独在异乡为异客,在南京,在当时,在那一刻,苗贵就是我最亲的人了。而他,即将离开这座陌生的城市,我却要独自学习和生活三年,面对未来,我行么? 突然间,我迸发了,“大哥,路上小心些!” 一句“大哥”,扫除了几年来我心头的魔咒,原来,舌头一卷,称呼一声“大哥”,竟是那么的容易。 公交车上的苗贵,似被震了一下,眼光一亮,表情先是极为紧张,后十分夸张地摁着我肩头,“你还不放心我,我都老江湖了。” 看着他单薄执拗的身影,和一路的劳累,我哆嗦着嘴唇,又喊了一声”大哥“。 我看到他激动得眼眶晶莹了,我知道,他期待这一声称呼,已经五六年了。 后来大姐在信里告诉我,苗贵靠着三块钱从南京回到了徐州,一块钱公交车票、一块钱轮渡船票、一块钱浦口站月台票,火车上逃票,饿着肚子12个小时,夜里十点多才回到了徐州,从徐州火车站步行到了他打工的住处。 但他一路很兴奋,很开心,一路含着笑,心情雀跃,因为他听到了我第一次,清晰的,喊了两声“大哥”。 他跟大姐说,听到那一声“大哥”,他坐在公交车上,兴奋的眼泪都流了下来,无法自已,他意识到,为了我们这个家庭,他还可以做的更多。 现在回头来看,94年9月,苗贵送我去南京报到,是他主动敞开心扉、向这个世界和解,放下童年阴影,回归正常生活的第一步。 此后,他和大姐的夫妻关系逐步改善,对孩子和家庭的付出,也慢慢得到认可,而立之年,他的人生观、家庭观发生了积极的、潜移默化的变化。 苗贵94年送我报到的那几天经历,对我后面的成长也有较大的影响。 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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